《不要说话》
#配合BGM 《不要说话》-王俊凯#
#请勿上升真人#
深色的海面布满白色的月光，我出神望着海心不知飞哪儿去。
易烊千玺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身冷汗浸湿了棉布睡衣。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伸手打开床头灯。
橘色的灯光铺进夜色里，总算驱散了一些梦中溺水的窒息感。
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虚惊一场。
幸好是个梦，否则自己该怎么办？那个梦里，他眼睁睁地看着王俊凯在他面前缓缓消失在海面，他一次又一次地潜入海底，近在眼前却怎么也够不到他，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将他没顶。
王俊凯，即使是在梦中，我也不会放弃你。
就这样盯着虚无放空了半小时，依然没有睡意，易烊千玺干脆翻身下床。
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白衬衫，按亮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
Jackson，你总不能一辈子陪在他身边，他总要学会一个人生活。
白日里易父的话在耳边回响，字字都在敲打他的心脏，其实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不能？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顶撞父亲，所以他才没有反驳，任凭王俊凯被送到王源那边去。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自私地希望诊断书上写，王俊凯离开易烊千玺，无法独立生活。
他不是不相信王源的专业水平，只是他怕王俊凯抵触起来会伤了王源。
易烊千玺认命地拿起车钥匙出门，给自己找了一个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果然，王家别墅灯火通明。
易烊千玺没来由地心慌，第一次没有按门铃，直接拿备用钥匙开了门。
客厅里，王家父母陷在沙发里沉默着，沙发另一端王俊凯安安静静地靠在扶手上，目光呆滞地盯着虚空，王源半跪在地上给他处理手上的伤口。
听到开门声，所有人都疑惑地望向门口，除了王俊凯。
易烊千玺强迫自己冷静，习惯性地抖了抖左手戴着的长命锁，里头的小铃铛发出细碎的声响，王俊凯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搜寻声音来源。
只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王源就知道自己失败了。他要用十分钟的口舌获得王俊凯一秒的注意力，可易烊千玺什么话都不需要说，就能让王俊凯有自主意识。
那还需要什么治疗，易烊千玺就是他的最佳治疗。
王家父母看到易烊千玺起初是惊讶的，随即又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望过去的眼神带着乞求。
易烊千玺无心去辨别，给了个安抚的笑，便径直向王俊凯走去。
正巧，王俊凯搜寻到熟悉的声音来源，目光定在千玺白晢的手腕上。腕间的红绳上挂着的长命锁随着千玺的走动，细碎的响着，熟悉的声音让他感到安心。
嘴角上翘趋势，面颊轻微上抬，是开心的表现。
千玺这才定了心，被需要的满足感在全身的血液里叫嚣着。
“不肯吃饭，不肯睡觉，不配合吃药，打碎了一个玻璃杯，小腿上的皮外伤我处理过了，手掌边缘的口子有点深，我正准备缝两针。”王源平静地交代完今天一天的状况，清凉的薄荷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失落。
易烊千玺这才注意到王俊凯的裤脚被挽到膝盖处，脚腕和小腿肚子上是猩红刺目的红药水。
“我来吧。”千玺接过王源手里的针筒，熟练地给王俊凯注射麻药。
王俊凯依然安静地坐着，任千玺摆弄，针尖刺上皮肤的时候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皱了英眉，这才将目光从千玺的手腕移到自己手掌，喃喃出声:“疼。”
一整天未开口说话，此时嗓子已经喑哑得不像样。
千玺却浅浅笑了，抬头对着王俊凯的眼睛，眉眼弯弯地问:“小凯说手上疼是不是？”手上动作更加轻柔。
王俊凯被迫与千玺对视，缓缓地点头，然后带着一点儿委屈说:“吃面。”
“小凯今天想吃面对吗？好，等包扎完我们去吃面。”
一个安静寡言，说出的言语简短破碎，一个极尽温柔耐心，第一时间读懂他的意思。
这样的世界，谁能介入？
王源站在一旁，若不是能递个剪子或消毒药水，他都觉得自己是这里最多余的人。一天的努力在千玺的出现以后像个笑话一样被击垮，你看，纵使我有万般能耐，却治不好王俊凯对千玺的依赖。
所幸千玺善解人意，他总是能堪破他的那些小心思。
“王源儿，你去休息吧，辛苦你了。”王源也不推脱，道了晚安驱车离开。
“叔叔阿姨，太晚了，你们也去休息吧，小凯这里有我。”王家父母沉默地起身，拍了拍千玺的肩膀，便上了楼，算是无声地默认这场尝试的失败。
客厅只剩下千玺和王俊凯。
“小凯要吃番茄鸡蛋卤面呢还是清汤挂面？”
“清水面。”一字一字说的极其缓慢。
“想吃清汤面是不是？”
“嗯。”
这样字数不对等的对话在两人之间已经进行了快二十年，在易烊千玺记事后的所有人生里，他和王俊凯的对话都是这样不公平。
王俊凯，自闭症患者，从三岁发病开始至今，智力正常，有孤独症才能，只是非言语交流严重障碍使得无法正常生活。
从前他的医生是易父，如今他的医生是易烊千玺。
易烊千玺，著名心理医生，主要研究课题为自闭症。他学这个专业没有什么救死扶伤的高尚原因，只是想有一天能治好王俊凯。
可眼下，他能听到王俊凯对他说，“千玺帮我吃。”已是很高兴。
王俊凯伤在右手，此刻麻药未过，不听使唤，他把受伤的手伸到千玺面前，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小凯是要我帮你是不是？今天你受伤了，我喂你，但是，以后伤好了要自己吃饭知道吗？”
“知道。”
凌晨两点，夜凉如水，半开放的厨房里却是一派温馨。
王俊凯乖乖在高脚凳上坐着，千玺端了一碗面条懒懒地倚着桌子，时不时给王俊凯喂上一口，一边不停地说话诱导王俊凯多说话。
他不是不会说话，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知道怎么表达，这个世界只有易烊千玺可窥一角。
吃完，易烊千玺又带着王俊凯去洗澡。平日里千玺都是帮他把干净衣物，沐浴用品准备好，然后放他一个人在浴室里捣鼓，如果超过一定时间再进去叫他，今天算是特殊情况，伤口不能沾水，才帮他洗澡。
进了浴室，王俊凯自顾自地脱了衣裤，然后高举着右手乖巧站着，千玺拿了睡衣进来的时候刚巧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
浴室里水雾氤氲，千玺也脱了衬衫，像对待孩子一般给王俊凯打上沐浴露然后拿了花洒冲洗，面对面站着手绕到后背的时候两个人距离极近。
王俊凯平日里带着一点苍白的脸颊在水汽蒸腾下泛着红，倒是好看的紧，落在千玺的瞳仁里带着别样的风情。偏生他一点儿也不自知，伸着完好的左手在千玺背后的镜子上用水汽画画，幅度大的扭来扭去，两人越靠越近。
“王俊凯，你别动。”千玺显少叫他全名，此刻的气急败坏却不知是为何。
也不知王俊凯是听进去了还是感受到此刻气氛有些诡异，倒也停了动作，把注意力转移到千玺身上来，伸出湿漉漉的手指戳上千玺的耳廓。
“这里红。”
王俊凯说的无辜，千玺此刻却是脸红的能滴出血来，脑羞成怒地把毛巾扔到王俊凯瘦削紧实的胸膛上，“自己擦。”然后仓皇逃出浴室。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着你。我藏起来的秘密，在每一天清晨里，暖成咖啡，安静地拿给你。
易烊千玺在王家有自己的房间，就在王俊凯隔壁，只是用的时候少，大都时候只要王俊凯拉着千玺的衣角小声地说，“一起。”千玺便会依他，所幸双人床极大，两个大男人睡也不会挤。
今晚发生这么多事，王俊凯情绪不稳，千玺只要一靠近门口，他便巴巴地到处搜他的身形，直到两人都躺在床上才算安稳。
黑暗中，千玺暗自叹气，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担忧起未来。
王俊凯，如果，他们一定要我离开，你该怎么办？
失眠到天微亮千玺才浅浅睡去，只是还未深度睡眠，便闻到一阵咖啡馨香。
睁开眼，就看见王俊凯蹲在床边盯着自己看，咖啡香味正是从他捧着的咖啡杯里传来。
他像一只猫一样轻微拱着背，宽松的睡衣堪堪遮住他精致的锁骨。清晨的阳光斜斜洒在他侧脸，能清晰地看到脸上的绒毛。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嵌在桃花眼里，专注的好看。
一瞬间，千玺睡意全无，眯了眼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尔后笑出了梨涡。
这场景像极了几年前。
那会儿千玺留在本城读大学，常常因为论文熬夜，每每变成起床困难户，王俊凯不知听了谁说喝咖啡提神，便每日早起泡了咖啡，蹲在床边等千玺醒来。
有时千玺醒的晚，王俊凯也不叫他，坐在地上安静地等，等得咖啡都凉了他也兀自等着，每次千玺醒来看到这副场景，心里都柔软得不得了。
他不会甜言蜜语，不敢与人交流，可是他尽他所能，把他心里最好的全世界都捧到你面前，怎么能不珍惜？
忆起那些缱绻旧事，千玺笑意更浓，坐起来把咖啡喝了，又拉了王俊凯上床一起睡回笼觉。
再次醒来已是日上西头，王家早已没人。
千玺问过王俊凯是否想去琴行，王俊凯摇头摇得紧，还不自觉抬手抚摸颈部，瞳孔放大，说明琴行使他焦虑不安，甚至有些紧张。
细一思忖，便也明了。
王俊凯的孤独症才能表现在对乐器上，与生俱来的音感让他成为一个优秀的吉他调音师，但前提必须是千玺也在场旁人才能与他交流。
昨日他们把他从千玺处骗走去到琴行，等待他的不是千玺而是王源，这才让他起了排斥之心。
千玺也没有做过多解释，径直带他去了外面吃饭，然后一起回了自己的公寓。
只是千玺未料到，在客厅迎接他们的是早已等候多时的易父。
“千玺，让小凯去卧室，我们爷俩好好谈谈。”
该来的，还是来了。千玺此刻却突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把王俊凯安顿去卧室，千玺跟着易父去了阳台。
七楼望出去，整个城市华灯初上，远处灯光星河点点，衬得近处黑暗寂寥。当初买这套公寓时，千玺恐高想买低一些的楼层，只是王俊凯喜欢俯瞰夜景，于是折中买了这不高不低的楼层。只是思绪还未走远，便被易父拉回现实。
“Jackson，你研究自闭症多久了？”
“从我认识小凯开始。”
“耶鲁大学最近―。”
“我不去！”易父话未说完便被千玺简单打断。
易父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比自己高上半个头的儿子，也不恼，继续说道，“你不是一直都想治好小凯吗？”
“您不用说这么好听，我不会离开的。”千玺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兜圈子，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
“Jackson，这种感情是不对的，你或许只是错误的把习惯当成喜欢。”
“不对的？谁来评判？”千玺笑着反问，笑意却未达眼底。
“单耸一侧肩膀，说明你对自己的这个说法没有自信，双唇抿了一下，说明你在撒谎，你其实是认同我的话的，对不对？”易父温润的声音像是有蛊惑性，一下子扰乱了千玺的心智。
“不要拿你对待患者的那套东西来对我！”千玺内心烦躁的很，他不得不承认两个心理医生的对峙很讽刺，“我不否认感情对错，但我能分辨习惯和喜欢，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可你们这样是没有未来的。”
“未来？未来是什么？娶妻生子天伦之乐？那是你们要的未来，不是我要的！”
“Jackson！你！”易父喊得声音都颤抖。
“爸爸，你该是最没有资格让我离开他的人。”千玺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他机械地开口:“我发现千玺是他交流的开关，也许我应该让千玺多与他相处。”
“你看了我的笔记？！”易父的眼里写满不可置信，和愧疚。
“从小你授意我多与小凯讲话，你一次一次把我带去他身边，我从未怨过你，我甚至感激你让我遇见他。是我教会他吃饭，教他写字，教他洗澡穿衣服，甚至带他一起上学直到高中，爸爸，每日每日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他啊！”
千玺每字每句，都说进易父内心最不愿被正视的地方，原本挺得笔直的背，不知何时佝偻了些。他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些带着千玺去王家的午后。
第一次发现千玺能开启王俊凯的交流其实是偶然。
那天易父照例去王家给王俊凯做治疗，碰巧家里保姆有事无人带千玺，于是他便带着一起去了王家。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王俊凯第一次对千玺手上的长命锁发出的声音产生了兴趣，天真无邪的千玺小豆丁笑意浅浅地问王俊凯:“这个声音好听吗？我也觉得好听。”
王俊凯竟然嗯了一声，还点了点头，伸出小肉手去晃千玺的手腕。
发现了这个插曲的易父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于是每次治疗都带上千玺一起。
彼时尚年幼的千玺只知道每周都要被父亲带去和一个小哥哥玩，那个漂亮的小哥哥不怎么说话，但每次都会拉着他的手把他最好的玩具给他玩，大人不在的时候那个漂亮小哥哥会絮絮叨叨地说一些断续破碎的话，他听得疑惑，然后一字一句的重复了再询问是不是这意思，常常一说就是一下午。
再往后一点的事他也记不太清楚，只知道有一天大人们在一起讲了很久的话，于是漂亮小哥哥便开始和他一起上学，他被接去王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甚至有了一个专属房间以便留宿。
爸爸告诉他，小哥哥生病了，不爱说话，他要多予他一些耐心。
千玺当时老气横秋地告诉易父，嗯，我知道，千玺比药还灵，能让小凯哥哥说话。
千玺是喜欢和小哥哥一起玩的，他才不在乎小哥哥是不是生病了，他只知道小哥哥爱听他的话，爱拉着他的手一起玩，可比和保姆阿姨在一起有趣多了。
两个人的生命轨迹从三岁就开始交叠，早已缠绕进骨子里，哪里还分得开。
愿意，用一支黑色的铅笔，画一出沉默舞台剧，灯光再亮也抱住你。愿意，在角落唱沙哑的歌，再大声也都是给你，请用心听不要说话。
那场对峙最终以易父的沉默终结。
离开的时候易父仿佛老了许多，他看了眼坐在地上无忧无虑拨弄吉他的王俊凯，缓缓地说，“阿玺，你会很辛苦。”
阿玺，多久没有这样缱绻的叫过自己的中文名，千玺的眼眶蓦的发酸，强忍着回道，“我不怕。”
千玺真的从未怪过易父，即使他翻阅专业书籍时不小心翻到了他旧时的笔记，得知当年的一些真相，他也从未怪过这个生他养他的男人。
当年易父接了王俊凯的治疗，正恰逢事业上升期，而王家对于治好孩子开出的条件不菲，所以他犹豫过还是把千玺送过去，他是一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又怎会不知情愫何时变了质，只是一直麻痹自己不去直视。
所谓医者不自医，他这一辈子，开解过那么多人，唯独没有开解过自己。
的确，他该是最没有资格让千玺离开的人，可骄傲如他，又怎么会允许这样违背世俗的感情存在？
易父不好受，千玺亦不好受。
王家那边不是问题，王家父母唯盼着孩子一生平安喜乐，有人陪伴是最好，这么多年来早已看透，把千玺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般。
易家这边却是不好相与，最坏的结局，千玺一想到心脏就细密的疼。
送走易父，千玺坐在阳台的秋千躺椅上，无声放空。
屋内，王俊凯坐在厚重的地毯上拨弦。
琴声起，竟是陈奕迅的《不要说话》。
请原谅我，不会说话。
反反复复的琴音，是这句的音符。
那夜天微凉，千玺眼角滑落的，该是露水罢。
那往后几日都未见易父再上门。千玺总吊着一颗心惴惴不安，好几次都失神把茶杯打翻，或做饭被烫伤。
王俊凯学着千玺给他包扎手掌的样，拿了绷带笨手笨脚地把千玺烫伤的手包起来，扎成厚厚一坨。千玺看着哭笑不得，明明只是烫红，冲一下凉水就会好，偏偏王俊凯执拗，他也由得他折腾，只是看着他笨拙又认真的样子，笑得鼻头酸涩。
听到他在告诉你，说他真的喜欢你，我不知该躲哪里。
半个月后没有等来易父，却是等来了王源。
千玺开门的时候还面带惊讶，王源却是笑都懒得笑，进门往沙发上一坐，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袋子，言简意赅地说：“易老师让我转交给你的。”
千玺抖着手拆开，掉出来的硬质本子上，房产证三个字刺痛了他的眼。
掏手机拨号的时候怎么都拿不稳手机，等来的却是冰凉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手机提示有一条信息进入。
“阿玺，对不起。”
“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千玺抓着王源肩膀的手骨节发白，王源抬头看的时候，千玺已经红了眼。
“易老师申请调去北京工作，你妈也跟着一起。这个城市所有的房产全都转移到你名下—”说到这里，王源顿了一下，艰难地继续说道，“他们不会回来了。”
那是一种比溺水窒息还要难过的感觉，心脏的每一寸，都绵绵密密的疼。
王源的脸色此刻也不好看，他感受着千玺扣进他肩胛骨的手指，力气大的他脸色发白，抬手抚上千玺冰凉的手，王源浅浅开口叫他，“千玺~”
“他们不要我了吗？”千玺恍若未闻，喃喃自问，眼泪大颗地往下掉，砸在王源的手上，更像是砸在他心上。
王源慌了，他慌忙把千玺搂进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的语言却不知从何说起。
想他平日里口齿伶俐，却总是对着千玺溃败，他承认自己曾经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他何尝不心疼千玺，他甚至想，如果自己能治好王俊凯，那么自己是不是还有一点机会？所以他才自告奉勇想要接手，却没有想到完败。
那日王家回去，他早就断了念想，只是今日看到这样的千玺，又难受得要死。
“我要你。”
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的王俊凯，远远地望着被王源搂在怀里的千玺，大声地宣告，“我要你。”
千玺回头，看着王俊凯却是更加委屈起来，从王源怀里退出，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这个结局，他想过。
只是真的发生了，好像还是难以接受。
后悔吗？不后悔。
王源什么时候走的千玺不知道，他蜷在沙发上，末了感受到自己的头被人抬起枕在腿上，一下一下地被轻抚，手掌干燥温凉，他知道是王俊凯，荒凉的内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后来累极睡去，梦到了小时候自己和王俊凯，在温和的午后，对虾一般齐齐躺在床上说话，额头抵着额头，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睫毛，扇子一般浓密好看，被阳光在脸上投下阴影。两人都爱极了这个回到母体一般的婴儿姿势，温柔缱绻。
愿意，用一支黑色的铅笔，画一出沉默舞台剧，灯光再亮也抱住你，愿意，在角落唱沙哑的歌，再大声也都是给你，爱是用心吗，不要说话。
“阿玺别哭，我要你的。”
“阿玺，我们一起。”
“阿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晒太阳。”
“阿玺，我弹吉他，养你。”
“阿玺，别怕。”
……
千玺不知，他睡着的时候王俊凯一个人说了一辈子最多的话，破碎的，断断续续的，他说说停停，极力地去想平日里千玺跟他说过的话，他都记得的，只是他不会表达。
他知道千玺最喜欢听自己说话了，他想让千玺开心。
阿玺，请原谅我，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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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很多关于自闭症的论文，印象最深的是很久以前看过的一篇，里头说，其实自闭症的治疗过程远没有小说里描述的那样温馨，治疗过程常常伴随着情绪失控等各种不可控状况，枯燥无聊，需要医师有极大的耐心。那天听完《不要说话》，总觉得每一句歌词里都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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